正當中國白酒行業遭遇調整期,陷入低谷的時候,中國白酒何去何從,成了行業內外關心的話題,其中討論得比較鬧熱的是中國白酒是否應該追求時尚。在鼓吹中國白酒應該追求時尚者看來,“時尚化”似乎成了拯救白酒生命的靈丹妙藥和救命稻草。突出表現在,有的以生活方式多化為由,有的以崇尚時尚的年輕人為參照,還有的給時尚白酒畫了個標準像,更有甚者,中國白酒不時尚化就是死路一條。
竊以為,中國白酒時尚化的論調或取向,不僅幼稚可笑,而且荒謬愚昧,這對中國白酒行業是誤導和威脅,恐怖可怕。時尚化不是中國白酒的救命稻草。
“時尚”這個詞很流行,是個地地道道的舶來品,頻繁出現在報刊媒體上,追求時尚似已蔚然成風。時尚是什么呢?時尚一詞在新華字典里的解釋是:當時的風尚;一時的習尚。時尚就是短時間里一些人所崇尚的生活。換言之,時尚就是在特定時段內率先由少數人嘗試、預認為后來將為社會大眾所崇尚和仿效的生活樣式。時尚具有短暫性、多變性、盲目效仿等特性。
與時尚相對應的是“傳統”。在新華詞典里傳統是這樣解釋的,過去傳承下來的具有一定特點的某種思想、作風、信仰、風俗、習慣等。傳統就是傳承和統一前人社會經驗概念的共識。中國傳統文化的基本精神,實質上就是中華民族的民族精神。傳統的文化特點是世代相傳、民族特色、歷史悠久、博大精深等。
從古至今,時尚一直流行于世,因其具有短暫性、多變性的特性,歷朝各代那些一時之尚,往往曇花一現,很快就被歷史的潮流沖刷得干干凈凈,凋零得無蹤無影。有一種現象,自古以來歷代學者不在《易經》上拿點話來說,在當時的學術界就稱不上有見解的學者,特別是在宋代。為趕時髦,追求時尚,以《易經》為題材的注釋,用汗牛充棟來形容,毫不夸張,是同一題材著述最多的。但是,被歷史大浪淘沙后,真正流傳下來的經典之作,卻屈指可數。
中國白酒是一個傳統的東西,源于中華民族悠久歷史的長河之中,是中華民族傳統優秀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,扎根于民族深處,是中國傳統文化的精華之一,有人把白酒歸為中國“第五大發明”,毫不過分。據考古研究發現,中國釀造白酒已有7000年的歷史。
中國白酒的生命力還在于它的世界獨一無二的釀造技藝,并代代相傳。它采用傳統固態蒸煮、固態發酵、固態蒸餾,精心釀制而成。傳統工藝釀造的白酒是中國的非物質文化遺產,歷代傳承,有著中國傳統文化深厚的基礎??梢韵胍?,在慢長的歷史發展過程中,那些曇花一現的所謂時尚,在白酒傳統釀造技藝面前,擬以時尚動搖白酒的根基,無疑是蒼白無力的。
在當代有些人以社會進步、技術發展為借口,以所謂新工藝白酒為時尚,即采用酒精加水加香料生產白酒的做法,來替代傳統工藝釀造的白酒,顯然是站不住腳的。當今世界上叫得最響的國際名酒品牌,無一不是堅持遵循了傳統釀造技藝,并沒有因為新技術新工藝的發達,而丟棄或替代了傳統。俄羅斯伏特加酒是歷史最悠久的伏特加品牌之一,現在也是只采用最上好的谷物釀造,在蒸餾過程中只保留最精華的部分,很大一部分不穩定的頭酒和油膩的尾酒都被拋棄,以確保風味純正。金酒雖然有很多釀制的方法,但是歐洲共同規則管理烈酒的生產方法,首先必須遵循“蒸餾法”,這也是傳統的釀制方法。白蘭地始終遵循了傳統的釀造工藝過程,即由果實的漿汁或皮渣經發酵、蒸餾、木桶貯存、調配勾兌后最終制成成品。在中國,世界知名品牌瀘州老窖、茅臺等,正是堅守了中國白酒傳統固態釀造技藝,才成為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,并進入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。
以生活方式現代化、消費結構多元化、年輕人的一時之尚為由,把社會上出現而占很少比例的“喝洋酒”、“喝夜啤酒”現象,作為中國白酒時尚的參照標準,于是乎主張中國白酒的傳統釀造技藝和品質風格,也得隨之而改變的說法,更是顯得淺薄和輕率。試想,在幾千年的歷史長河中,人們的生活方式難道不是與時代同步?消費結構是單一的嗎?哪一個歷史時代沒有年輕人?是否選擇飲用白酒,與年齡沒有直接關系,中國歷代文人墨客,很多人以飲白酒為風流倜儻,瀟灑一時,創作出流傳千古佳作名篇,其中就不乏大量的年輕人。
值得重新觀察的是,有的白酒企業在包裝、形態、口味等方面的多樣化或調整,如“小酒”現象,這些只能屬于白酒企業生產、科學管理、營銷策略的范圍,跟傳統或時尚沒有任何關系。
縱觀風靡的中國白酒時尚論,其根本原因是歷史文化的斷層或背離。在利益追逐、信仰茫然的人那里,文化在他們面前已經淡然,中華民族的傳統優秀文化在他們的靈魂中,或已蕩然無存。道理很簡單,中國白酒的消費認知,需要有歷史文化的認同感?,F在不僅是部份年輕人追隨飄渺無常的所謂時尚,而且成年人靜下心來讀點書,學點歷史文化者,已成了稀奇。有了鍵盤,人們不用寫漢字了,也不會寫漢字了。漢字是漢語書寫的最基本單元,是中國歷史文化的核心元素,最近央視搞了一項“漢字拼寫大會”在社會上產生強烈的反響,人們發現,我們把歷史文化的核心元素漢字給搞丟了,不會寫字了。同理,一個沒有歷史文化積淀和修養的人,很難感受到中國白酒的文化精髓和價值魅力,而滿眼盡是變幻無常的一時之尚。
概而言之,今天的中國白酒仍然是過去的中國白酒,為什么現在有些人就認為因為是傳統的,就是過時了的,而要生搬硬套地強求其時尚化呢?罪不在中國白酒,罪在我們的審美意識、文化視點出了問題,罪在我們這個時代淡出了傳承,罪在我們把幾千年的中華民族優秀歷史文化束之高閣。
如果中國白酒為了迎合那些暫時的、多變的一時之尚,而丟棄了傳統的文化精華,那么很快它就會被歷史的潮流沖刷得遍體鱗傷。我仍然堅持我曾發表的一篇文章《中國白酒的生命在乎回歸傳統》的觀點,并主張中國的白酒企業,更要像瀘州老窖和茅臺那樣,堅守中國白酒傳統釀造技藝,為老白姓釀造出更多的中國美酒。倘如此,中國白酒一定會走向更加美好的明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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